如果我说,在新疆的生活,简直是幸福的猪的生活,估计维族的同胞们会有杀了我的念头。可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来——那么美的地方,那么好吃的东西...真有一种在新疆安家的冲动。
回来之前,无数次跟小晏说:我们在这儿安家吧?他笑说,好。然而是不可能的,只能点点滴滴记录下来,留着以后慢慢回味了。
我们是下午到的乌鲁木齐。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,开始还跟小晏说话,后来就支持不住,趴在他腿上睡着了。下飞机后,看着低矮的建筑,有点破旧的街道...颇有点失望地对小晏说: 还以为会看到盛装的维族姑娘在大街上载歌载舞呢!他大笑。
把行李扔在酒店后,和他一起闲逛,吃拉面,吃烤肉串,香得舌头都要吞下去。怎么北京的拉面就那么那么难吃,怎么北京的肉串就那么那么不香?所谓南桔北枳,想必是一样的道理吧?
第二天他开会到一半就溜出来(幸亏他老板不看我的日记,哈哈),讨论游玩的行程。四处借车未果后,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大学同学在乌市,要打个电话试试——一边跟我说:不知他还记得我不?
结果电话接通,人家立刻就听出他的声音,因此我也有幸认识了严教授及严教授温柔美貌的老婆
严教授二话没说,要求一起吃饭,带我俩去了一个洗浴中心楼上的餐厅——俺总觉得洗浴中心不该出现在乌市这种极度缺水的地方,所以印象极度深刻,然后叫了一大桌的菜——那叫多!即使像猪一样贪吃的非衣同学和小晏同学,多数时候也只能望菜兴叹,肚子里实在没有地方了...
然后讨论周末去玩。严教授居然不带老婆孩子...估计因为他老婆还是个超级美女,更兼气质优雅性格温柔,想着小晏同学难免要眼睛放绿光嘴巴流口水,所以就防患于未然了,哈哈。
周六早晨,开车出乌市,沿着乌奎高速,杀向塞里木湖方向。开始尚能看到大片的棉花田和葡萄园,后来就逐渐变成茫茫戈壁,长着稀疏矮小的骆驼刺之类的植物,偶尔有数只牛羊出没,在一段弯路边竟然看到几头野生的骆驼悠闲地在那儿晃悠,非衣的眼睛都直了,只因为跟严教授不熟而不敢放肆,否则早尖叫起来要求小晏停车下去跟骆驼亲近了——野生的啊!原生态啊!
可怜的小晏一人开车——严教授是新司机不敢上路,非衣干脆连驾照都没。整条路上来往的车辆寥寥可数,非衣说:真爽啊!马上被小晏同学鄙视,曰,乌奎高速至今一直亏损,就是因为车流量太小,偶不禁为自己如此不关心国计民生而羞愧...
对新疆的公路,还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就是空气纯净。为什么会知道空气纯净呢?因为我们开车走了一段之后,太阳升高了,我突然发现前面路上有反光,看起来是大段积水,就提醒小晏同学注意,然后走到跟前,却不是,“积水”又转移到更前面去了,这才醒悟过来是光折射,因为空气非常纯净,以至于阳光投到路面上又折射回去,看起来就像积水反光一样,真是大开眼界啊。
途中休息,在一个服务区吃拉条子,我一向对服务区的东西不敢恭维,却在那儿吃了整整一大盘的拉条子,满满一盘啊,还有青椒洋葱羊肉什么什么的,比严教授吃的还多,暴汗....
快要日落的时候,到了塞里木湖。之前小晏的描述已经让我无限憧憬,但真看到时仍觉得他的语言苍白。远远看去,塞里木湖就像一块无瑕的蓝宝石落在沙漠里,背靠雪山,面临戈壁,天水相映,金子一般的阳光在水面闪烁,映着周围苍凉的戈壁滩,真有点像是海市蜃楼。
开车沿着湖岸继续走,便看到数座蒙古包和小木屋错落分布在雪山下,山坡上茂密青翠的冷杉林,点点雪白的绵羊,有牧人骑马悠闲地跟着,让人几乎不忍走近,生怕惊扰了他们田园诗一般的生活。
后来才知道蒙古包和木屋是可以租来住的,于是决定住下来。
晚餐在蒙古包里吃,居然吃到了湖里生的鲑鱼,牧民只是用湖水煮了,搁了葱和盐,肉质细嫩鲜美,竟是从未尝过的——这话由我这样的老饕说来,不由得汗颜,却的确是真的。还好非衣极其爱吃鱼,否则可能从此就不再吃其它的鱼了,汗...严教授还表演了一把烤肉串,姿势表情都颇为专业,可惜羊肉太硬,虽然很香,但是咬不动,因为买到了老羊肉
饭后回到房间,沙漠的晚上是真冷啊。我在原来的床铺上加铺了一床被子,然后盖了三床被子,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,在老鼠蚂蚱虫子的骚扰中酣然入梦。
因约好看日出,早上6点左右,被闹铃吵醒,还以为在北京家里,深长了胳膊打个哈欠——真冷啊!赶紧穿上所有衣服,裹得严严实实的,出门。听听小晏他们房间,一片寂静。怕敲门惊醒了严教授,只好回去,坐等。半天仍没动静,太冷了,和衣钻进被子...刚钻进去,就听见小晏出来了。只好飞快爬起来,穿鞋出门。
果然是他站在我门外。看见我出来,他笑着说:“刚才就听到你起来了,那么大笨鞋子,咕咚咕咚地走。”
两个人站在走廊上,携手看星星,天蓝得像丝绒,那么低,星星那么密,钻石一般闪烁着,仿佛伸手就能够着,或者跺脚就会震得漫天跌落。四周安静极了,我的手放在他手里,那么暖。
等了一会儿,严教授还没起。偶和小晏决定先爬山,顺道找了马夫去叫严教授起床。山下的公路上偶尔有车飞速驶过,车灯雪亮地闪过,一时有点失神。走过草甸再往上,就逐渐进了冷杉林,除了脚下的霜花被踩得咯吱咯吱轻响之外,四周一片寂静,头顶的星星逐渐稀疏,天空逐渐变暗,小晏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——虽然他离我还不到一米远。